【原创文】靠近我#03（完结）
*娱乐圈设定，但不映射任何现实中的人物（求生欲≥﹏≤）
03.
靠近我
会面的地点由樱决定，这样也合理，在躲藏记者这一领域，她可以算是首屈一指的专业。
几条消息自她那边传来后，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似乎是酒醒了，又似乎更迷醉了。
他有很多话想说，可真到了该说出口的时候，他又有些怯懦，仿佛曾有的满腔情感都只是幻想。
衣着尽可能的简单，戴上帽子和口罩，在夜晚黑暗的庇护下前往那家餐厅。
他开着车，偶尔在某个路口拥堵上几分钟。
在此间隙，脑海闪回着形形色色的片段。
有时是她或嗔或笑的神情，有时是光怪陆离的都市霓虹... 还有被思维截成碎片的热吻...
没有喝酒，脸也随着失缰的思绪攀上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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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终究是收下了那条项链，至少，直到他送她回酒店房间前，她都没有摘下。
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他不置可否，但他十分享受他的礼物能够占据樱的颈窝。
樱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许是因为他也没有明确地质问她。
但，实实在在地，他们的关系比僵硬的青春期走近多了。
十六岁时，宇智波佐助对春野樱说话，樱会回答得战战兢兢，他有一些狂妄和傲慢，樱对他则是一点点的崇拜，加上羡慕。
十九岁时，他们依然年轻，却已经见识过了物质社会的浮华和势利，接受过了来自外界的吹捧或贬低。他能认识到，在这个金钱主宰的游戏里头，自己不过是一枚漂亮的棋子，所有美誉或污蔑都是遥不可及的假把戏...
可是，此刻他握住的手是真实的。
“樱...，你现在...困吗？”
在酒店的走廊里，他没头没尾地问出这么一句。
他放开那已浸出热汗的掌心，只轻轻环着她的手腕。
“啊...?我...还不困，怎么了？”
她稍微挣开，摸出了房卡，门锁感应处亮了一下，门便弹开小缝。
“那...我进去看会儿电视？”
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尴尬，他连忙先一步扳开了门。
樱跟着他后头进了房间，忍不住笑他，“好啊，那你看电视吧。”
进入一个幽闭的、安全的空间，终日警惕的心思才放松下来。
房间里漂浮加湿器香甜的薰衣草味道... 淡粉色的睡裙随意地搭在脚凳上... 电视里放着聒噪的广告。
自然而然的，如同回归了山林的动物，释放了压抑太久的天性，他抱着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直到她嘴唇上的唇膏全被他吞下。
他的手不太安分。
“等一下...佐助君。”
“什么..？”
她抽出他的手，稍微推开他。
“我们这样...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他又靠近，亲了一口她的脸蛋。
“我...不敢和你...我们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
“别管这些...别管其他人...”
十九岁的他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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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路开进了停车场，他下车后，摁下帽沿，狐疑地打探一圈后，才上了电梯。
电梯厢是透明的，从地下几层的黑暗直升到高悬的空中，他看到周遭辉煌的大厦，斑斓的LED大屏滚动着各色广告，帅哥美女，靓丽的脸。
他想起那些猝不及防就摔到眼前的、疯狂的新闻。
不知什么时候起，网上流传的照片就多了起来——樱在不同的男人间斡旋。而宇智波佐助，仅仅是众多绯闻男友之一，几张捕风捉影的照片就足以叫她丑闻缠身。
他身处漩涡里，自然清楚这里面的种种误会和恶意，也知道她有不少委屈。
可即使如此，他也并不能完全凭理智行事... 他承认自己是个矛盾的人，越是澎湃的情绪，就越是习惯忍耐和压抑，越是靠近，越孤独。
就像永远大笑的小丑，经受不起观众近距离的打探。
于是他选择了冷处理，他对樱的示好视若无睹... 不想深陷于这段注定遍布谣言的感情，也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这是段露水情缘。
——他在心里默默定性，不断说服自己，那些短暂的温存源于一时的鬼迷心窍。
后来他几近成功了... 可正如他所认知到的，他如此矛盾——相隔遥远，反而觉得亲近和眷恋。
走进餐厅，按着樱发来的提示，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踏在地毯上，脚步悄然无声。
他挺紧张的，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盯上，但这种冒险的刺激感，催动了他麻木多时的神经。
进入最尽头的房间，她就坐在桌边，玻璃幕墙外的灯光，映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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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后，他睁开眼，樱正靠在他的右臂上酣睡，钻石项链在床头柜上乖巧地闪着光。
晨光正好。
他的心情很不错，融合了满足和得意，一团漂浮不定的云被他抓在手心。
樱洗完了澡，小心翼翼地捧起项链，戴回脖颈上，然后又拉上外套的领口，遮住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概是...上戏剧学院的课，然后拍《博人传》吧——说起来，《博人传》里我居然都当妈妈了。”说起后面的剧情，樱轻声笑出来。
“我也当爸爸了。”
他应答，可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夜翻云覆雨的余韵还未完全消失，作为年轻气盛的青年，于他们而言，“成为父母”是戏剧里的桥段，不是生活中的命题。
樱的脸跟着红了，可她似乎喜欢这甜美的调笑。
他们在经纪人快要来催促出发时先一步告别，二人有不同的行程，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个未知数。
樱有些依依不舍，在他套好衣服准备溜回自己房间时，紧紧地抱住他。
“谢谢你，佐助君。”
“嗯。”
在这座复杂危险的密林里，他找到了能确切把握的伴侣。
不...
可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反胃...
他一直以来的打算是保持一个人的状态，不想也不稀罕把谁拉扯进自己的世界，时时刻刻围观他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需要再找一个监督者。
可这种奇妙的感觉... 当他看见樱落寞地坐在角落里，当他看到有谩骂她的恶评，他也会感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千斤压力。
这感觉... 就好比他分明有能力拯救溺水的她，却还在岸边犹豫不决。
最终还是伸出了手，亦或是，他不后悔为她坠入水中。
他的行程很密集，难以和樱碰面，何况，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只为了见她一面而专程赶一趟约。
很少互通消息，大部分时候是樱发一张图片给他，然后他带点敷衍地回复几个字。
他实在不懂，学校上课、看电影流泪是什么值得记录和分享的事情。
这样的方式很奇怪吗？... ... 他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不一样。
而就在闲暇的某一天，经纪人突然气急败坏地给他发了一串消息和新闻链接。
“你看看新闻，怎么回事？！”
他点开新闻，标题上夸张地突出“宇智波佐助”，两张模糊的照片，一张偷拍的他从珠宝店走出的样子，另一张是樱和同学合影的生活照，她脖子上的项链被醒目的红圈框出。
有一点好笑...
这看上去很虚假，粉丝不愿意也不能够相信冷若冰霜的宇智波佐助会送给一个女人珍贵的钻石项链。
然而虚假和真实常常一线之隔，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杜撰... 这就是发生过的事实。
“这新闻没说错，项链就是我送的。”
“你干什么？送什么项链？你给自己找麻烦？”
是呀... 他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
他没再接着回复，也不知道作何解释。
樱的消息弹出在界面上。
“对不起。”
一阵冷风吹来，让他浑身哆嗦，也几乎吹醒了他。
他们都并非全情地投入。他骄傲自矜，乖戾孤僻，而她，明明不是怯懦温顺的人，却总做出一副迫不得已迁就他的样子。
之后，另一次宣传活动上，他们终于相见了，一圈圈摩拳擦掌的记者寻觅着二人的交集。
他们都默契地保持距离，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
活动结束后，他在后台阴暗的楼梯间看到踟蹰不行的樱。
她正好也望向他。
“你...”
他想和她寒暄，即使只是聊一些无意义的鸡毛蒜皮... 可她的晚礼服上亮晶晶的闪片，像棱镜一样折射出刺眼的彩虹，他也不能抚摸她的头，因为她扎了精致的发髻。
“我...”
领结，勒得他喘不过气。
时间的流逝不受感觉控制。在断断续续拍摄《博人传》的几年里，相聚和分别都是碎片化的，因为剧情，他们又产生了一些交往。
他对台词的时候，注视着她。他分不清那双绿眼睛里的光，是投向了角色，还是他。
而樱，一定也充满了疑惑... 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为何明明在一起的两人，却忽远忽近，悄没影地靠近，又不吭声地离开。
》》
春野樱已经点好了一桌子菜。
在低垂的吊灯照射下，菜色看上去很馋人。
“佐助君饿吗？我们先吃饭吧。”
她提起筷子，夹了一着海参搁到他的盘子里。
“樱....”
“嗯？”
“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挺好的。”
“挺好的吗？”
“一般吧...。”
原本没有多旺盛的食欲，在这房间，尽管不是完全的幽闭，但看着樱，他也放下了警惕，竟然还生出了好好品尝菜肴的闲心。
就这样安静地，自如地，远离世人地生活，再不用去考虑别人的眼光，也没有名利地位的差别。他是自由招展的孔雀，而樱只是一头被吸引的雌鸟。
如果一切真能如此就好办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和她，有着相通的人性，永远在犹豫，在彷徨中寻觅。
他把碟子里的餐食一扫而尽，一向对控制体重十分严格的樱也吃了不少。
樱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抹了把嘴，似乎是欲打饱嗝，却又憋了回去。
“好撑啊。”
“挺好吃的。”他也放下筷子。
“对了...一直没当面说，佐助君，恭喜你，拿了那么多奖。”
“噢...没什么。”
他没想到樱会突然“奉承”自己，“这些奖...呵...得了也没意思。”
“啧——啧啧——”樱把双臂往后一撑，眯起眼，打量他。
“唉，饱汉不知饿汉饥。”她自嘲地笑笑。
“这些奖给谁，我都无所谓。观众是否喜欢我...我也不在乎。”
的确是如此呀，否则他怎么会舍得把奖杯当成门挡来糟蹋... 他这样想着。
“...真的不在乎吗？”
樱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眼睛却是冷的。
他的喉头发紧，他厌烦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更受不了，仿佛樱正在嘲讽他，隐隐地看不起他。
“我们去天台散会儿步吧，实在吃太多了。”
樱抚着肚皮，站起身来，自然无比地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去。
当走出房间，迎面走来第一个侍者时，他下意识地就要抽出手臂。
樱像是早已预料到，没有挣扎，就松开了手。
一闪而过——
他看到她鸭舌帽下的脸，正在讽刺他刚说过的话。
不该..
不该是这样。
天台上没有灯，但这矩形的场地不是一片黑暗，城市里璀璨的万家灯火为它镶嵌了光带。
这里是安全的——潜意识替他下了判断。
“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吧。”
樱摘下帽子，他也跟着摘下自己的。
黑色的发丝，还有粉色的，随风轻扬。
“我们不能在一起...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我们就没在一起过吧...”
“...”
早猜到会是这样的走向，却还是在这一瞬间感到难以置信。
为什么... 她能如此果断地对他说这些话？他以为开口拒绝的会是他。
“那明天，我们就委托工作室一起发声明吧...哈哈...肯定又是一群骂我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指一捏，一根烟就冒出来。
“你...抽烟？”
“你不也喝酒吗？谁又比谁强些？”
烟被点燃，她晦暗不明的脸庞上多了一个橘红色小点。
“那...聊完了，我走了...？”她后退了几步，才吐出一口烟圈。
“还以为...至少你会挽留几句...哎呀算了，你就当我在开玩笑吧，反正...我挺赚的，不仅把你给睡了，还有一条项链呢...而且...还是钻石的。”
风吹来，把烟的味道也携带了过来。
“樱...你不要哭...”
“...我没哭呀。”
“没有哭吗？”
“....你个王八蛋。”
“...是的。”
她哭了，是因为悲伤吗？不见得，他猜测是懊恼。
她在懊恼她输了，明明是那么好强的人，却偏在圈子里处处碰壁，事与愿违。
感情，是她唯一能承担和决定输赢的地方。
可她现在也输了，他还余留国王般高高在上的骄傲，而她只剩下项链。
一种奇异的、变态的快感。
为什么人总是要如此自私和矛盾？
当春野樱流泪时，他才感到她的爱情炙热而纯洁，而她在他怀中大笑时，他却被恍惚和疏离包围。
——我想再靠近佐助君一点...给佐助君温暖。
在床榻上，在她曾发来的照片里，她总是热情地吐露。
“我再也不要你了，我要离你这家伙远远的。”
她把烟头扔到地上，脚碾碎了火花。
“好....”
“...”
他习惯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当樱发来那些质朴而真诚的爱语时。
“离我远一点吧，樱。”
他的心，不习惯温暖和爱情。
远远地走开，就让我一个人待着，独自承受孤独的痛苦和愉悦，让我思念你、向往你，而不要接触你、感受你，不要再靠近。
———《靠近我》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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